胡思乱想的纸壳箱

节操喂狗,狗不吃只好捡回来
内心是个无洁癖无下限的人,只是爬墙动作太慢容易被卡住

[三日月宗近水仙]镜花水月

是水仙√
是自攻自受√
是刀子√
日常黑设定√
和音舞杂糅那篇有一丢丢可有可无的关系√
就算掉粉都也是自己作的我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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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月殿,您回来了啊。”
三日月宗近带队凯旋,小狐丸与他打了个照面,彼此略一点头就算打过招呼,而后有话直说。
“方才锻刀房热闹得很,又一振三日月宗近降临,主人留下了。”
“那可真要好好热闹一番了。”三日月眯起眼睛笑道,“多谢小狐丸殿告知。”

三日月宗近是什么?

不待他去见,他自己来了。
但凡有空,总能见本丸几位茶友聚在廊下,就着清茶点心,聊些不着边际的胡话,叫那些认真又勤快的晚辈们不知如何是好。
可今晚他是独自一人,对着一轮满月。
“哟,虽然料你会来,却没想到真的来了。”
三日月笑着,举起酒杯,邀请来者。
“哪里,我怎么想,你可该再清楚不过的。”
三日月宗近原地坐下,接过了杯子。

两个背影,一样的端庄,一样的优雅。

“初临这方外之地,见到什么新奇玩意了吗?”一人这么问。
“镜花水月之城啊。”另一人这么答。
两个身影相视一笑,然后什么都不说,安静喝着酒。
“童子切安纲还没来,大包平可急得紧,亏得有一位御物友成逗得住他,才没翻了天。”前辈唐突说道,“见着大般若他们了么?”
“见着了。镜中花倒也是纤毫毕现。”晚辈喝了口酒,而后端详着自己的衣袖,摆一摆,笑着摇摇头,“可惜骨喰却说不认得我了,反倒叫我安心。”
前辈拍着腿笑道:“是啊,不认得了啊,全都不认得了啊,哈哈哈。甚好,甚好啊。”
“不然总躺在盒子里,也着实无趣。”
两人碰杯。
“且做着这黄粱一梦,看看能再睡几个百年吧。”

前辈依旧每日出征,后辈留在本丸,如一座佛像。茶友会从一个三日月宗近换成另一个三日月宗近,似乎没什么变化,又似乎有什么变化。走廊下的绿草如茵,拥着清澈的池子,鲤鱼在水里打个转,一层层涟漪荡开,波光粼粼。
“倒像是三日月你的纹章呢。”
莺丸随口说。
“嗯?这么说来确实,比起新月兴许更像水波呢。哈哈。”
他愉快笑着,就庭院另一头有人大声叫嚷。果不其然,大包平还穿着做农活的衣服,就远远叫着要和他切磋,而天下五剑之一却优雅地起身,抖了抖衣袖:“那,我先逃跑啦。麻烦你们善后喽。”
髭切和莺丸倒是义不容辞又拉下了大包平戏弄,这尊摆趁机设得了空隙,悠然晃回了房里。
“水中月啊……哈哈。”

出阵的队伍回来已是黄昏,炖牛肉的香味飘满了本丸。三日月宗近简短汇报过战绩,眼梢瞄一眼手入室门口的队伍,不动声色回了房间。
“你回来啦。”房里有一柄极其熟悉的刀在等他。
“我回来喽。”也好,毕竟他无需也无法对他隐瞒。
狩衣宽松,袖子像一对翅膀,稍一抬手就遮得住很多东西,也只有摘下这对翅膀,才看得到撕裂的单衣和鲜红的小袖。
“哎呀,瞒不过你呀。”
“哈哈,那自然是瞒不过的。”
潦草敷衍了伤口,三日月宗近说想喝酒,另一位却递上了茶。
“近日里战事越来越紧了吧。”
后辈为前辈倒了茶,又摆上两串团子。前辈摇摇头,笑着拿起一串团子。
“这也是意料之中,对吧。”
“可还满意?”
“嗯,动动筋骨是不错。”
后辈端起茶笑道:“伤筋动骨也不错?”
“不错不错,甚好,哈哈哈……哎呀。”
他笑得扯痛了伤口,手一松,团子落在了膝盖上。
“哎呀哎呀。”
“可惜。”
于是后辈捡起团子,塞进自己嘴里。
“嗯?”
“嗯,不吃不是可惜了嘛。”
而前辈就那么看着他,看了很久。两双新月互相照映着,层层交叠,漾开一圈圈水波。
“水中月啊。”
不知是谁感叹了这一句,另一位摇摇头笑了。
“水中月啊。”

之后,指尖相对,相合,仿佛一对镜中花。

刀剑会梦到什么呢?

新月,白莲,菩提,一条大河看不见首尾,潺潺流淌。
“是你?”
“是呀,我说过我还回来的。”
“近来可好?”
“一切如故,便是最好的。”
“这话说得可不像发自肺腑。”
“哈,瞒不住你。”
“骗自己是最难的啊。”
“所以呢……”
“且继续做着这黄粱一梦吧。”

他们究竟能不能得救?

“椿寺的花,该到了开得最好的时节吧。”
前辈亲手点茶,后辈坦然受之。
“是的。只是,哪个时节最好呢。”
前辈转了话题:“从椿寺,又带回一柄三日月宗近来。主人暂留下了,还没有显现。”
“也好,我记得,那是应仁之乱的椿寺吧?一睁眼就是烈火和惨叫,这景色糟透了,不看也罢。”
“该忘就忘了吧。”
“该忘就忘了吧。”
风从小窗里透进来,方寸茶室似乎宽阔了许多。空气摆弄着他侧脸的一缕头发,顽皮地托到了嘴边,而他自己似乎还没有察觉。
“吃头发喽。”
对面的他伸手去撩开,然后看到了那抹本不可能熟悉的微笑。
“是做梦,对吧?”
“嗯,所言极是。”

镜中花,水中月。

三日月宗近应该是美的,应该是从容且优雅,温厚且强大的。应该是高天上的新月,耳听人间一切憧憬,俯瞰大地一片黑暗。

三日月宗近是什么?

太刀,铭三条,名物三日月宗近。三条小锻冶宗近作。高台院赠予台德院,德川将军家世传,位列天下五剑。
太刀,铭三条,名物三日月宗近。镐部有切入伤,茎部受损缺失,物打处疑似过度研磨。

“如果,那时候……”
仿佛有人在漆黑的大地上喃喃低语。

“你听到了吗?”前辈歪歪头。
“如果土方岁三那时没死……对吧?”
“是啊,还有……如果伊达与细川断交,对吧?”
“如果冬之阵没有填平护城河……”
“如果武田信玄晚死三年……”
“如果山名宗全……”
“如果足利义尊……”
“如果源义经……”
“如果白河上皇……”
“如果藤原……”
“如果曾我……”
人的思想、理想、妄想,仿佛繁星之下夏虫低语,填满了天地间每一方寸、每一弹指。

明月听到了,思索了。这是钢铁也无法承受的分量,不过倒也无妨。
那就,让你做上这黄粱一梦,去见一见妄念中的江山吧。

“如果……”
他含着笑讲出一个愿望。一具白骨生了肉身,对着明智光秀的军队咆哮。
“如果……”
他贴在另一个自己颈边,热气扑在熟悉的皮肤上。一把锈刀立起刃来,摇晃着挪向二条城。
“如果……”
他们十指相扣。漫天烈火中走出一队赤旗的武士,火光里的利刃恍若鲜血。
“如果……”
人们交战,刃们厮杀。生死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判,而所谓正确则只是措辞上的差异。即使这样,他们还是刀剑相向,还是试图在水面兴风,在河底作浪,试图在不见首尾的历史中搅出些名堂来。
“如果……”
“如果……”
两双嘴唇互相道出一句愿望。

如果没有背叛,就没有更迭。如果没有衰老,就没有新生。如果没有那样的过去,就没有这样的你我。
如果世人不懂,就叫他们做上这一梦吧。
那飞檐,那星斗,那黄金和长夜,都不过一枕黄粱,谁要是执着于一瞬间的如果,就叫他看看南柯梦醒的样子吧。

八亿四千万念想在他们的唇齿间滚动,茶室外还听得到短刀们嬉闹的声音。

“说起来,昨日从阿志贺津山又领回了一柄三日月宗近,主上也暂且收下了。”
小狐丸说完,喝了口茶。莺丸已经习以为常,悠然转着茶杯。
“主人最近留刀留得可真勤,库房里已经有八个莺丸了呢。”
“哎呀哎呀,我和,那个,嗯……,”髭切想着,喝了口茶,“……嗯,弟弟,加起来快有三十柄了。”
三日月眯起眼睛:“不知道主人想做什么呢。”
平安时代的古刀们整齐地舒一口气,闲适极了。
“三日月宗近!莺丸!今天是你们照顾马匹吧!”
压切长谷部远远喊着。
“那么。”被呼唤的当事人之一起身。
“我们先逃跑啦。”当事人之二脱了鞋,一翻身,动作敏捷得不像个千岁老人。
“给我回来!”

日常似乎会永远这样无止境地巡回下去,但今日,前辈没有回来。
月上中天,后辈推开门,迈向后院。
本丸竟如此之深。回廊曲折,花木重叠,黑暗在月色照不到的地方张开无底大口,吞吐着不可示人的东西。
后辈走上一条岔路。石板许久没人走过,生了青苔,因此那隐约的鞋印就格外刺眼。
沿着石板路,三日月走了约半柱香的时间,一路钻进密林。隐在树冠后的石头鸟居表面已经斑驳了,月光也抚不平它。
“……你怎么找到我的?”
“你能瞒过我吗?”
那是一间神社,小到不能再小,他的前辈就站在那里。
“……那,我为什么要来这里?”
前辈笑着。月色被高耸的大树遮住,两双新月如今终于被乌云遮了眼。
“……你去找‘如果’了。”
“瞒不过你。”
“瞒过主人了么。”
“如你所见。”
前辈转过身,半边袖子在黑暗里白得发亮。
“果真是求不得啊。”他苦笑。
后辈叹了口气,走过去,抚摸那块白色的正绢。
“没有不碎的镜中花,没有不散的水中月。”
“但是,没有镜中不生花,没有水中不映月。”
他们在唇齿间交换着执念。
“如果可以,替我继续做梦吧。”

“你听说了么,”后辈扯掉前辈的护颈,露出切入伤的疤痕,“传言主人近日留刀,是为了叫我们相食呢。”
“……哈哈,原来如此。”前辈捧着后辈的脸,“那,你可得好好尝尝,自己是什么味道。”

三日月宗近回到房门口时,压切长谷部刚好路过。
“白天不干活,晚上又跑到哪去了?作为天下五剑,希望您能多起表率作用。”
“嗯,前些日子扭了手腕不太舒服,去泡了个澡。”他活动活动手腕,鬓角的头发还在滴水。
“不是说了洗浴要在集体洗浴时间吗。”
“哈哈哈,没办法嘛,”三日月宗近大笑着,看向院子里的池塘,“水中月实在太美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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