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的纸壳箱

节操喂狗,狗不吃只好捡回来
内心是个无洁癖无下限的人,只是爬墙动作太慢容易被卡住

【#三日一期#】深空之上(11)【科幻+克苏鲁paro】

1.三日一期之外所有西皮不盖章,欢迎自由脑补

2.科幻+克苏鲁=并不是纯正科幻也并不是纯正克苏鲁,原创味很重。

3.克苏鲁邪神在处理上比较偏向于“怪物”,请不要完全带入原作或游戏规则思考

4.作者是个物理考过25的大脑没有回沟的妹子,所以瞎编的科学原理请不要信,那只是毫无意义的装逼而已

5.全篇完全没有黑任何角色的意思,不解释

6.哪怕热度只有0我也要搞完这篇,就是这么任性

7.克苏鲁从来没有完美结局,追下去请慎重

前篇见:1 2 3 4 5 6 7 8 9 番外1 10




作者外出取材回来惹,今天更长一点,又一轮整理总结即将开始

顺便我把灵魂之井看完了,感觉作者是个设定狂,设定做设定做得嗨到上天,剧情简直是为设定准备的,为啥这些人写科幻小说都是这个调调呢……【没资格说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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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没有回复,直接返航了。一期一振关闭通信,布置下队列和分工,设置好返航路线,终于松了口气。接到了弟弟们当然很开心,得知舰队数目的时候,他也大概估计到了损失了多少个弟弟,但他现在还没有时间消沉或者庆祝。

一期一振转过头,看着三日月在戳弄自己的助手机,悠闲地打了个呵欠。现在他总算有时间发问了。

“您什么时候提出庇护申请的?”

“天梯上,你在紧张的时候。”三日月笑着晃了晃手上的一堆白纸,“石切丸本来打算教训我来着,我正好假装信号不好直接挂断啦。哈哈哈。”

一期一振皱起眉,拉开舰桥舱门去泡茶:“我不觉得审批能这么快就下来。您是先斩后奏对吧。”

“嗯嗯,还是一期看得明白呐。”三日月听着隔间里传来一阵极富生活气息的响动,不由得弯起嘴角,“说到底,我也并没有指望上面能真的审批通过。但是情况紧急,总归要先争取到机会嘛。”

“万一,您这是把自己卖了呢。”一层墙壁把一期一振的声音变得失真了几分,“比如,委员会决定把您交给镰仓处理?”

“镰仓没工夫处理我。”三日月悠哉翘起二郎腿,等着一期一振端出茶来,轻轻放在他眼前,“谢谢……嗯,比鹤丸泡得好喝。”

“您谬赞了,都是茶包,能有什么区别。”说着,一期一振给乱和药研也递去了吸管杯的红茶,“无论如何,您今天的行为是可以上军事法庭的。”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三日月笑了,直白地戳穿了两人之间那张冷漠的纸,“把我绑住,拉到跟你一样的处境,确保我的资源能够为你所用。”

然后他站了起来,走到一期一振身后,出乎意料地从背后抱住了他。

“现在你放心了吗?”他贴在青年耳边,细语带着笑意,“我是真心的。”

“我答应您的事情一定做到。”一期一振不躲不闪,回答却很冷漠,“但我确定,我没有回应您所谓真心的能力。”

“每个人的真心都不一样,别这么着急下定论嘛。”

三日月拍拍他的肩膀,笑着回到了座位上。一期一振却扯扯手套,不确定自己是在整理仪容,还是在掩盖慌乱,他索性抬起头看向舷窗外面。一艘艘飞船飘在星海之间,银色外壳映满了星光和灯火,美丽而冷漠。

如果能把时间停在这里就好了。一期一振大概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产生这种想法。

 

沉默持续不到十秒,乱摘下了耳机:

“三条港加密紧急通讯,切换到公放!”

 

这次是鹤丸显示在画面上,他穿着作战服,身后是空荡荡的指挥中心。

“一个坏消息和一个更坏的消息,最后还有一个好消息,先听哪一个?”

“按顺序来。”三日月喝了一口茶回答。

几秒钟的通讯延迟之后,鹤丸搔搔脑袋,清清嗓子。

“坏消息是,委员会已经收到了上面的正式通知,决定参与镇压人造人暴动。”

那么这番话的意思就很明显了,接下来的坏消息简直显而易见。一期一振并不慌乱,三日月却好像要笑出来了。

“所以,上面决定歼灭吉光舰队,包括一期一振本人。”

“理所当然的。”三日月点点头,看向身旁的临时副官。而这位副官经历了这几天的大起大落,对死亡威胁无动于衷。

“还有,三日月宗近被解除全部职务,即刻返回三条地面基地等候军事审判。”

这番话说完,两个小藤四郎吓了一跳,一期一振脸上没有表情,眼前却空洞了一瞬。对比之下,三日月从刚刚开始压制的笑意终于迸发出来,不等说完就大笑了起来,笑得连鹤丸有点犯傻了,舰桥上另外三个人也都在看着他。

“一期一振,我说过吗?她的子女遍布平安京。”三日月稍微压低一点声音,还是笑着,“她果然发现我了。”

“没有那种东西从中搅局,您被送上军事法庭也是早晚的事。”

一期一振见他还有心思说鞍马山的事,也就收起了担心,冷静地纠正他。三日月对此不以为意,慵懒地歪歪头。

“那么,好消息呢?”

“好消息嘛。”鹤丸呲牙笑了,“这些消息都被我截下了。我估计最多能给你们争取到……嗯……五个小时的时间。安排一点小意外的话,能让你的接班人晚来一阵子,而我可以保证在那之前没有人知道你卸任了。”

“真可靠呐。看来是我平时错怪你了,居然连换首长这种事都能被你拦下来。”三日月眯眼笑着点点头,“那么,继任者是谁呢?”

“你该猜到的。”鹤丸夸张地叹口气,“今剑啦今剑!顺便,他还没上任,先给我下了道命令。”鹤丸抖了抖手边一张纸质文件,上面的内容看不太清,“我带一支先遣队,明天晚上正式出兵援助镰仓。说到底我还是得去,切。”

“哎呀,这也是帮你洗脱跟我的关系,体谅他吧。不过不能欢送你真是可惜。”三日月摇摇头,“等降到三条港就快天黑了,我得先找个能过夜的地方啊。”

“啊,对哦。”鹤丸又挠了挠脑袋,思考几秒,“对了,五条的海洋牧场,新的深海牧场建成之后设备就都搬走了,配套设施和后勤人员倒是都还没撤。你们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停得下?”

“真是让鹤操心啦。五条倒是不错,大概能节省两个小时的时间吧?”一杯茶见底,三日月递出杯子,又倒了一杯茶,“那么,我想提个问题。”

“说。”

“鞍马山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没料到三日月会问这个,舰桥上三人都愣了一瞬,通信延迟过后,鹤丸也傻眼了,但他很快收回了表情,回答出乎意料。

“大概跟你差不多,所以我才留在这帮你善后的。”

三日月也不再笑了,只是隔着屏幕看着鹤丸。白发青年停一会儿,见三日月没有反应,继续说:

“别担心,这事儿大概五条中也只有我知道。”鹤丸呲牙笑了,“可惜,你选的对象不是我,我倒是很乐意帮你。”

“抱歉,我是考虑过的,但是你不合适。”三日月这才笑起来,端起茶杯抿上一口,“一期一振的茶比较好喝。”

“都是茶包诶,至于嘛?”鹤丸撇撇嘴,“不说了,总之到了牧场,记得去找一个绿色的男人,你们看到就能认出来啦,信他,一准能帮上忙。我这次是无论如何都要去见鬼……见鬼丸了。你们好好加油,别不小心死在荒郊野外……糟,好像有人来了!……再见!武运昌隆!”

“你也小心。”

 

话音没落,通讯已经断了。

结论相当明显,没有再讨论的必要。三日月和一期一振当即着手准备修改航线转往五条港,全舰队大气层降落准备,安排重新计算后勤补给,请边防队按期返回三条港。不安在忙碌中变得平淡许多,也或者是这几天的风云变色来得太频繁,他们已经麻木了吧。

总之,飞船绕着轨道少走了一段,等到所有人把自己绑在椅子上准备降落,一期一振才终于得了点空闲,分出心来为下一步担忧。

 

好像换了天一样,但抱着相互利用的心态离开镰仓来到平安京却只是昨天的事,一夜不眠之后,两个人已经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一期一振叹了口气,觉得从来没这么疲惫过,几乎一闭眼就能睡过去。只是他不敢睡罢了,该做的事太多了,还不到休息的时候。

他很抗拒去想自己什么时候能好好休息,那意味着他将彻底失去自己的价值,被扔进回收釜变成生化循环的一部分,最后分解成下一代人造人的培养液。

这样的世界,他喜欢吗?

他习惯性地逃避了这个问题。原本就没有喜欢不喜欢的选项。

他听到药研熟练地向指挥塔申请降落,对方友好地批准并指示了降落细节。然后飞船开始下坠,失重感逐渐加强,一期一振闭上眼睛,把身体靠进座位里。

乱和药研相互汇报着飞船姿势高度速度等数据,一期一振偶尔给几句指示。空气猛烈刮擦着飞船外壳,给人一种随时会散架的错觉。这架侦察船并不是适合经常升空降落的型号,过程中要格外仔细才行,但一期一振实在睁不开眼了,耳边的声音时远时近,一时间甚至搞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一期?”

好像是三日月的声音。一期一振想睁开眼睛回应,这才发现哪里不对。

他以为头晕是因为失重,眼皮抬不起来是因为昨天没睡好,身体燥热是因为船舱升温……

等他终于想起来自己是个病人时,意识已经随着飞船一起坠了下去。

 

血盆大口一遍一遍念着。

“三日月宗近。”

“三日月宗近。”

“三日月宗近。”

“三日月宗近。”

“闭嘴!”

 

一期一振大喊一声猛地坐起来,吓到了守在一旁的男人。

“哎呀,精神这么好,看上去是退烧了。”下一秒,绿色头发的男人马上就自来熟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脑门,“嗯,好像不烫了,等等哦,我去叫人。”

还没等一期一振反应,那人已经捧着一杯茶起身出门了。

花了大概一分钟的时间回回神,一期一振反应过来,那个人他认识,虽然从没接触过,但是军人中间不认识他的人大概比较少吧。

备前帝国亲卫队副司令,莺丸友成。前些日子在休假期间突然失踪了,寻人启事雪花一样几乎发到了东亚星空每个军官的邮箱里,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看到他。

那,这里是哪?他终于冷静下来,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是病房。墙面是温暖干净的米黄色,阳光直接穿过半开的玻璃窗洒在地板上,映出窗帘的影子。微风散着步走进房间,带来一股清新的腥味。

这种说法确实很奇怪,但一期一振找不到其他语言形容这个味道。他忍不住下床,趴到窗边探头看向外面的景色。

是海。

比天空还要深的蓝正在脚下涌动着,水面映着太阳,风平浪静。几个小藤四郎在海边露着小脚丫,踩一脚浪花又跑回来,还有些大着胆子向里头走了几步,又慌忙跑回了岸上。

是海呢。一期一振知道这里是哪了,应该就是三日月跟他说好的海洋牧场吧,远处水平线上有几处平台,高出海面不少,看上去是一片绿油油的,那里应该就是牧场的位置了。

但是……是海呢。

太空比海大多了,从轨道向下俯瞰,海不过是食指和拇指之间一块会反光的蓝,但站在这里看过去,感觉完全不一样。

没有居高临下的征服感,没有面对巨物时恐惧感,海平静地匍匐在大地上,孕育着大大小小的神秘,不卑不亢。

一期一振也起了玩心,心里痒痒的,想跑出去踩水,这时房门打开了。

“一期,醒啦?”

三日月领着几个白大褂的医生进来了。看到一期一振趴在窗边一脸好奇的样子,不禁笑起来,也没拉他回去躺下,陪他站在窗边,看着海面。

“让您担心了。这里是……五条牧场?”

一期一振试图回到自己平时的状态,但海面始终牵着他的注意力,根本没法集中精神。三日月宠溺地揉揉天蓝色的脑袋,浅浅落下一个吻。

“是的。你睡了一天了,看起来恢复的不错。”

一天了,这么久?一期一振这才想起来昏迷之前的事情,心情低落下来,也不纠正三日月擅自亲他脑袋的事情了,赶快关切地问起降落后的事情。

“你弟弟们很能干。”三日月首先这样总结,“降落非常准确,五条这边也很配合,总之一切顺利。舰队现在都在船坞里检修,放心吧。”

听到一切顺利,一期一振可算放下心,靠着窗台舒口气:“那,嗯……鹤丸之前说的事…”

“暂时没问题。”三日月笑起来,“嗯……这里虽然说是五条的地方,但是情况比较复杂呢。”

一期一振正等着三日月解释,白大褂中间却挤出来一个捧着茶杯的莺丸:“刚刚没有自我介绍,失礼了,我是莺丸友成,请多指教。”

不是作为军人,而是作为普通人的自我介绍。一期一振也配合地回应他:“我是一期一振,久仰大名,请多指教。”

三日月点点头:“五条牧场整套经营开发有备前星系皇族的一份。你知道,备前皇族不受委员会监管,所以在这里算是有不成文的治外法权,即使是执行委员会的军队也不能擅自闯进来。”

所以,现在他们算是在莺丸的庇护之下吗?一期一振稍微紧张了一点,现在事情已经牵扯到了山城星系之外,最后会如何收场,实在在是难以预想。

“大体的事情,三日月都跟我说了。放松点,总之,稍微做一下检查?”莺丸喝了口茶,“做什么事都要等你身体好起来才行。”

“一期。”三日月难得地收起了笑脸,“关于鞍马山那件事,莺丸他有头绪。”

 

莺丸有头绪,这句话说一半太吊人胃口了。一期一振顺从地接受了一整套常规检查,脑子里反复想着这件事。

至少全宇宙不止三日月一个疯子和他一个半疯子。一方面他也很想知道莺丸到底怎么疯的,另一方面,如果是真的——他是说如果——那么用得上的帮手总是越多越好。

三日月和莺丸说在会客室等他,一期一振检查完毕,换上自己的常服,准备出门去找那两个人。一开门,却看到眼前铺了一群黑压压的小萝卜头,后面还跟着一个鲶尾和一个骨喰。

该来的还是会来,他这么想着。

“抱歉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们。”一期一振笑笑,“进来吧。”

 

孩子们对他行礼,走进了房间。包括乱和药研在内,来找他的藤四郎总共十二个,算是舰队中最核心的一群孩子。来找他说什么,一期一振心里大概有数。

“一期哥。”鲶尾站到最前面,“对不起,没能把所有人都带回来。”

“不怪你。”一期一振也没有坐下,站在他们对面,“没人能保证在那种情况下全身而退,你尽力了。”

鲶尾沉默一下:“还有一件事,我们不是全部解除武装的。骨喰的船弹药满载。”

一期一振看了一眼骨喰,寡言的少年看着他,点点头。

“反倒应该夸奖你们呢。这么短的时间还能及时装上弹药。”

“最后,我代表大家问一句。”鲶尾皱起眉,一期一振知道该来的要来了。

“以后怎么办。”

就是这个。长兄环视周围,每个孩子眼里写着不一样的情绪,但无一例外,他们在等自己说话。

遭受屠戮的愤怒,失去同伴的悲伤,在外漂泊的寂寞……孩子们无意识暴露出软弱,渴望被他们最信赖的兄长安抚。

要让他们放心才行,一期一振像平时一样笑着:“坐下,慢慢说吧。”

 

他坐在床沿上,孩子们围在周边地板上,旁人看来像是哥哥在给弟弟们讲故事。

“我明白大家都很辛苦,现在也很迷茫,所以,我也不转弯抹角了。”他长舒一口气,“的确,我们处于逃亡之中,三日月的资源也无法按预期动用了,情况很不乐观。”

说着,他揉了揉眼窝。有点头晕,但是药还留在三日月家里,等他安抚过孩子们,问问看医院里有没有吧。

“一期哥。”后藤举起一只手,“具体的我们都听药研和乱说啦。我想说,三日月真的不会卖了我们求从宽审判吗?”

很有可能,但前提是三日月从一开始就在说谎的话。

“综合判断,我认为现阶段他是可以信任的。”一期一振说的是心里话。三日月如果会选择在这里抛弃他,那么首先就不应该选择五条港降落。即使早晚要分道扬镳,不会是现在。

“兄弟。”骨喰举起了手,“三日月是如何看待我们的。”

工具。不能这么回答,即使一期一振心里有某个角落也在这样担忧。他能够勉强自己接受,但不能强迫弟弟们一起接受。

“同事。”他给出了回答,“跟所有人一样。”

“三日月需要的是弃子,大哥。”药研插嘴道,“我们不能在他身上下注,太危险了。”

不出所料,孩子们现在对所有的自然人都缺乏安全感,一期一振没法直接说服他们:“那药研,你的意见是?”

“回镰仓吧,一期哥。”乱向前倾了倾身子,“加入反抗军!”

 

到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从接到鬼丸通信的时候一期一振就在担心这件事。听说藤四郎们都已经出发,他心里还稍微侥幸了一下,现在看来还是自己太天真。

被追杀的阴影会永远改变孩子们的人格。无论如何都回不去了,现在站在这里的已经不是天真的少年兵,而是一群等待复仇的幼狼。

“那么,大家来找我,是来谈这件事的吧。”

孩子们看着他,阳光和海风勾着稚嫩的线条。如果这幅场景不要画在生死攸关的背景上,只是一大家兄弟出来远足就好了。

但一大家兄弟的长兄仍然面不改色:“我跟随鬼丸长官十四年,而你们跟我最久的也已经六年了。”他看一眼鲶尾,笑了笑,“如果大家愿意相信我们的判断,那我就先说结论好了。我们不回去。”

没人说话,但气氛显然并不愉快。一期一振沉默了三秒,继续说:

“大家的愤怒我了解,我也体会过那些不平等,但是,请听我一句话。”他正正神色,希望自己没有流露出悲伤或者冷漠,“人造人赢不了。”

孩子们的眼神变了。有几个大孩子似乎欲言又止,但看到一期一振的脸色,又说不出话。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是什么表情,大概不太好,至少平时不会让弟弟们这样看着他。

“为什么赢不了。”还是鲶尾问了出来。

“因为我们就是被这样设计的,整个镰仓社会都是这样设计的。”不合时宜地,眼前突然闪过几点白光,接着脑袋开始发晕。一期一振稍微直了直身子,不想被弟弟们看出来,“人造人生理上有各式各样的天生短板,这样的军队救治伤员效率显然无法按正常标准计算,同时自然人一方还可以有针对地对我们使用基因武器,这样一来,即使产生了战斗僵持,也不需要一个月就能被打破。这就是为什么,从来没有人试图研制疫苗。”

孩子们不说话,骨喰打破了沉默:“如果把力量集结重新分配,完全可以抢先做到对关键设施有针对性地打击,采取先……”

“骨喰。”一期一振难得地打断了弟弟说话。周围的一切都晃得厉害,好像地板都在转,根本没有时间听骨喰说完,他怕自己撑不住,“人造人中间,工人占大多数,其次是服务业从业者,分布也很分散,光是集结这群游兵散勇就要至少一个月。即使调配到位了,也不过是乌合之众,无论他们有多好的服从性,正面作战都赢不了正规军。”

“如果用游击战术……”

一期一振开始分不出这是谁的声音了,手指攥紧了床单,尽量保持住表情:“他们连枪都没碰过,更别说小队作战了……一旦失控,结果就……会变成普通的暴乱分子。”

耳边响起阵阵蜂鸣,情况比想象的还严重。孩子们好像看出来哥哥不对劲,想凑近点看看怎么回事,一期一振摆了摆手。

“即使我们赢了,成为执政方……我们甚至活不过三十岁,谈什么政策,什么管理……最多十年,这一批人就死光了……就可以不管洪水滔天了吗……”

“一期哥,别说话了,你脸色……”

不知道是谁过来扶住他。一期一振稍微推了推,觉得身上没有力气,好像随时要摔倒。但最该说的话他还没说。

“我不想看你们送死……我就是……就是不想……”有谁把一期一振拉进了怀里搂住,他靠在那人身上,还在喃喃念着,“……不想看你们变成……才……不能……”

 

三日月坐在床沿搂着浑身冷汗的一期一振,一边抚摸他的脊背,一边抬眼看向周围的少年。

“他的意思很清楚了,对吧。”三日月弯起眼角笑了,“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来找我。哥哥身体不舒服,要休息咯,好歹我们现在也是一家人了,别客气,把我当哥哥也没关系哦?”

他明晃晃地宣告着成婚的事实,好像是在故意讨嫌。但偏巧现在兄长和他的动作亲密极了,让孩子们没处挑剔。

“三日月先生。”刚刚一直没说话,厚这会儿举起了手,“一期哥怎么了。”

真是尖锐呢。三日月把一期一振放回床上躺好,握住他汗津津的手,这才回答:

“一之火发作了。今天这是因为没有按时吃药所以格外厉害。”

藤四郎们交换一下眼色,被三日月看在眼里。一期一振动了动,想爬起来,又被他死死摁住。这串动作,自然也被藤四郎们看在眼里。

“所以,三日月先生,我们的命现在都在您手里,包括一期哥。”鲶尾稍微低低头,姿态恭敬,眼神却在发光,像极了他的兄长,“那么,您打算怎么处理我们。”

三日月则大大方方搂着一期一振回答他:“你们是一期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弟弟,自然都要照顾好。只是现在情况紧急,养不了闲人,我需要你们帮忙。”

“三日月……”一期一振终于挣开三日月的手腕,摇摇晃晃坐起来,“让我来……”

“你安心休息吧,弟弟们都很懂事的。”三日月却坚持把逞强的青年摁回自己怀里,转过头对孩子们笑起来,“在请求你们帮忙之前呢,有些事要说清楚,当做童话来理解就好了,不理解不接受也没关系,先听我说完吧。让哥哥好好休息一下,我们去会议室吧。”

 

一期一振闭着眼睛也知道没有孩子会听他的,头晕脑胀之中又抽出一份心思同情了一下三日月。

这个优雅的男人是如何在没有一个条理解者的道路上前进的?

一期一振有这个自觉,无论怎样挣扎,他身上每个细胞里都刻着“服从”两个字。即使他从未放弃自救,这具人为设计的躯体仍然是一颗行星,必须围绕着什么东西旋转下去,不停地旋转下去,否则便是万劫不复。

而三日月却是恒星,悠然走在无限巨大的轨道上,似乎知道自己从哪来要到哪去,在深空中散播着光芒和引力,引来无数渺小的天体围绕他旋转,却没人知道他的光芒究竟要走向何方。

他从哪来,要到哪去?他是如何一路走来的?

一期一振突然很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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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回来稍微更长一点喵喵喵

接下来是长时间的信息量爆炸预警,请预备好脑容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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