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的纸壳箱

节操喂狗,狗不吃只好捡回来
内心是个无洁癖无下限的人,只是爬墙动作太慢容易被卡住

【FF14】(双总长)理想主义政客(现pa)

换换手感写狒狒

心情上想写双总长,写着写着就,嗯……哪里不对

我可能真的不会写恋爱了()

先测试一波会不会被pb……

以及,鸣谢万万拉我入狒狒以及督促我打主线带我打本送宠物搓装备还卖我安利!(是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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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议员先生怀着心事踏进党派大楼的电梯间,一打眼就看到光洁的大镜子,意识到自己的领带夹歪了。

“艾默里克先生,您的领带夹歪了。”

他的助手是一位高大且漂亮的女性,非常能干,若不是这位小姐现在手上抱着关系国运民生的文件,一定会主动上来把领带夹扶正。

“谢谢你,露琪亚。”

艾默里克自己重扣了领带夹。镀金的,非常庄重,以极其精细的线条刻着忍冬的花纹,镶嵌了一颗小小的蓝宝石。今天他的发言比较有危险性,鲜亮的色彩有助于提升他的存在感,但太过张扬的颜色又会显得他不可靠。露琪亚说艾默里克很适合蓝色,低调不张扬,很少有人适合蓝色,他是少数人之一。

可艾默里克知道有人更适合蓝色,也更适合金色,总之他知道那个人适合一切能与天空联想起来的事物。

“先生,这边。”

“好的。”

会议室的大门打开又关上,议员先生奋斗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艾默里克,你还年轻,有时候经验不足也是可以理解的。从政者要谨言慎行。”

“我很清楚我的意思,阁下。”

年轻的议员挺直腰板,保守派的党内元老对他皱起眉头,大鼻子机警地抽了抽,似乎在嗅这个年轻人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不该有的气味。

“你的报告我看到了,艾默里克先生,非常有趣,令人印象深刻。”党首抬着头,垂着眼,面无表情俯视着他的报告。“就其中的关键性内容,我们认为还有大量探讨的空间,有关这方面问题的提案是非常重要并具有长远性意义的,党内会更进一步……”

“先生,非常抱歉,请原谅我打断您的发言。”艾默里克身子向前倾斜,领带夹刚好反光在党首的老花镜上,“我相信这是一次有益的尝试。您可以看到,我们做过充分的调查和分析,我们可以通过控制……”

“博雷尔先生。”党首则推了推眼镜,“这个问题,我们今后有很多机会探讨,今天不是时候,年轻人。”

年轻人沉默一秒钟,无奈地点头:“是,先生。”

 

散会不是政治家一日的终结,今天还有一场慈善演说和一顿晚餐。他坐在黑色雪佛兰后座,露琪亚在他旁边取出笔记本,确认接下来行程的要点。

“我认为党首先生做得对。”她对上司的问题毫不客气,“您的提案确实需要深思熟虑,军情泄露案影响太大,又是军方的领域,即使想在言论上质疑办案经过也是非常危险的。我不明白,到底是谁在游说您推翻判决,要知道,这件事才过去半年,人们还没有遗忘它。”

“露琪亚,别担心,没人游说我。”青年议员对他忠实的部下微微一笑,然后转脸看向车窗外,“我只是……我只是试着让人和狼重新共存,仅此而已。”

“但这不是恶狼,这是恶魔。您会毁了自己的前程。”

“露琪亚,我相信我是对的。”

年轻的议员先生诚恳地看着助手,那双冷静的蓝眼睛里却充满了热情和理想,有一种令人无法回绝的魅力。

无法不相信他,至少露琪亚是这么想的。

 

议员先生对孤儿院的孩子们说要相信生活,相信他给每个人都带了毛绒玩具,相信党派的理念会给他们一个更安全的未来。而这些冠冕堂皇的官话,对他晚上约见用餐的对象来说是一场笑话。白发的老人用餐姿态精致得像是皇室贵族,言辞却并不那么让人高兴。

“哦,是的,我能想象到,他们怕招惹军方,也怕我借机东山再起。”

老人冷静地说着,抿一口红酒,竟完全没沾到胡子。艾默里克不置可否,安静地切下一块面包,抹了点蜂蜜和黄油:“我还是要和您重申这个问题,我并不是为了您而提案的。”

“我当然明白了,亲爱的儿子。”老人咧嘴笑笑,往他的面包上抹了一勺鱼子酱,“但你会继续下去的,你的理想在那里,对吧。”

“……”年轻人放下了刀叉,“是的,那是我理想的正义”

“那就对了。你需要让人们知道,你不只是在说大话。”

 

露琪亚把艾默里克送回了家。通常来讲这是绅士对淑女做的事,但这两人私下相处的时候,世间的道理往往不通用。

“辛苦你了,下次还是我来开车吧。”

“护送艾默里克先生也是我的工作,请您放心。”

他当然放心,还有三个保镖要护送露琪亚回家。

而且,回到家,还有别的事情要担心。

和大多数人的期待不同,艾默里克的别墅并不能称之为豪华,只是院子比较大,建筑翻新过,仅此而已。毕竟他还年轻,还有的是机会住更好的地方。

女佣已经打扫好房间回家了,现在这里空无一人。艾默里克换下正装,收拾利索,穿上家居服,任别人怎么看都像是个普通的大学生。

然后,他从干净整齐似乎从来不开火的厨房翻出一盒麦片,倒上牛奶放进微波炉,又从冰箱里取出一块三明治,一起加热,接着就等在旁边,看着机械盒子里旋转的托盘发呆。他年轻而充满韧性的躯体此刻表现出了符合年纪的曲线,没有笔挺的布料包裹,他可以自在地展现自己富有侵略性的体格。

谁能想到他也曾经打过橄榄球呢。温文尔雅的新锐政客此时回过了神,走出厨房,因为他听到了地下室的声音。

狼听到他回家了吧。

 

地下室是标配,是这个国家用于防范自然灾害而设置的建筑设计标准,艾默里克对此非常清楚。至于地下室平时用来做什么,对外宣称做什么,那都不重要,总之它有,就可以用上。议员大人端着牛奶麦片和三明治走下楼梯,摸出小钥匙开了门,宽敞又漆黑的地下室里有一个白白的影子。

“你回来了。”

“泽菲兰,我回来了。”

艾默里克打开门,那个纤细的青年刚打开灯,正走来迎接他。

地下室的装潢可不比地上简陋,要说起来,这里简直是一间没有窗户的单身公寓,甚至有电视、有厨房。

“好好吃饭了吗?”

“是的。”

“今天工作顺利吗?”

“很好。别担心,一切都很好。”

泽菲兰金色的头发在太阳光下会更好看的。黑发的议员先生这样想着,把晚饭放在餐桌上,然后安心看着他养的狼坐在餐桌边,双手握紧,开始祈祷。

“亲爱的主啊,感谢您赐予我们食物……”

这头苍白的狼在对一个不确定存在的个体感恩猎物的牺牲。艾默里克一瞬间有一些不适,但他很快就明白了,这是自大的嫉妒,嫉妒狼的心里还有一个主。这是不对的,狼应该是自由的。并且,嫉妒主也是错误的,不仅可笑,更不被世人所接受。作为政治家要谨言慎行,这样的嫉妒是低级错误,他不能一再地犯同样的错误。

祈祷完毕,泽菲兰看向艾默里克。

“不坐下来一起用餐吗?”

“我吃过了,但我很乐意和你坐一会儿。”

 

泽菲兰吃饭非常安静优雅。艾默里克知道他是跟谁学的。当年可不一样,他们在校橄榄球队的时候,这个瘦小的男人学着大块头们狼吞虎咽,那样子只让艾默里克感到有趣甚至可笑。但现在,哦,万恶的现在,他看不到那漂亮的金发映着阳光的现在,他反倒可以这样安静地观赏青年如何把三明治塞进嘴里,而嘴角完全没有沾上沙拉酱。

“我在新闻上看到你了,艾默里克。”

被打断思绪的艾默里克回想了一下:“我想应该是上周的采访吧,我自己还没看呢。怎么样?”

“你穿西装很帅。”

泽菲兰认真对他说。

而艾默里克却花了点时间,用“待会儿穿给你看”替代了差点脱口而出的“你也是”。

“但是,你的暗示很危险。”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泽菲。”

艾默里克想要伸手去摸泽菲兰的脸,但对方脸上一点面包渣都没有,他踟蹰一阵,还是没抬起手。

“艾默里克,”但泽菲兰站起来,反过来握住了他的手,“你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付诸行动。”

“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谢谢你的担心。”

“正因为你清楚,我才必须对你说,现在提赦免这件事太早了,事情才过去半年,你说这个太早了!太早了……”

话没说完,泽菲兰自己垂下头坐了回去。

“我知道,但趁着现在的时局提出双方互相赦免逃犯是最好的机会,泽菲,别担心,事情会有转机的。”

“不,艾默里克,不,你不明白,”青年痛苦地甩开他,捂住脸,抓着自己漂亮的金发,“我的天啊……我自己都不明白,我当时都做了什么,我怎么会做……我出卖的情报害死了那个福尔唐,还有那些无辜的人……我们的上帝,我是罪无可恕的。艾默里克,我感谢你给我赎罪的时间,但是,但是你不能……!”

青年猛敲了一下桌子,餐盘和勺子也随之碰撞作响。艾默里克伸出手,捋顺了泽菲兰凌乱的头发。

“你应该自由,泽菲兰。我相信这是正确的。”

“你不能代替主赦免我,你不能。”

“这不是我的赦免,也不是我的怜悯!”

他站起来了,俯视苍白的狼。曾经沦为走狗的狼应该重新获得他的自由,这是不是自大,也不是同情,艾默里克为此付出了大半年的努力,最重要的是他还押上了后半生的仕途,这绝不是如此简单的冲动,他称此为自己的理想。

泽菲兰仰面看他,嘴唇紧抿着一言不发。艾默里克看到了蓝色的怒火,并不灼人,而是默默燃烧着自己的怒火。

“……对不起,也许我们都有点累了。”艾默里克这样说,但他没有走,他又坐了回去。“对了,我晚上去见父亲时,他提起你了,他说你做得很好,远超出他的想象。”

政治家每天都在说谎,这样一个谎言并不会增加他的罪过。

“那位先生……他还好吗?”

“很好。”

在位期间那个老人也留下了不少积蓄,革职罚款这些处罚只伤到了他的皮毛。真正痛到骨子里的还是爪牙们,比如地下室里这位替他顶罪的在逃犯先生。

“艾默里克。”泽菲兰转过头,盯着餐桌上木纹的年轮,“我们都会下地狱的。”

“我们不会的,”艾默里克却给出了今晚最坚定的回答,“只要我们需求,就可以没有地狱。”

泽菲兰沉默了很久。这番发言也许亵渎了他的信仰,但艾默里克知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何况他并不打算收回来,他是言出必行的人。

“我去洗盘子。”

泽菲兰没有再回复他,手脚勤快地收拾起桌子。艾默里克想帮忙,但桌面也着实没什么东西,帮不上忙。青年站在水池边套上围裙,留给艾默里克一个高挑而笔挺背影,那纤细的身姿,无法想象他曾经和艾默里克在同一支校队打球,在同一个考场上较劲。

如果入职笔试时最后一道题没有修改,也许今天站在那洗盘子的是艾默里克。议员先生坐在凳子上,盯着老同学的背影出神,一瞬间那影子似乎变得宽阔,头发也变成了黑色,而一眨眼就变了回来,还是那个纤细的影子,显出缺乏光照的干枯的白色。

“泽菲。”他觉得应该说点什么,“你理解我,对吧。”

“是……不,说实话我不能理解。”一只盘子和一只碗洗得很快,泽菲兰收起它们,又擦干净了手,转身面对艾默里克。“但你这么做一定有你的想法,所以我愿意接受一切结果。”

“……我以为你非常不情愿的。”

“你甚至愿意相信我,”泽菲兰的表情非常严肃,“那么我没有理由不相信你。”

艾默里克静静看着他养的这头狼。

“如果我错了呢。”

“我会甘愿承担你的后果,艾莫,直到最后一刻。你知道,我不是第一次这么做。”

正因为这样,艾默里克才更加急躁,也正是因为这样,艾默里克必须谨言慎行。泽菲兰是主派给他的人生中最大的难题,跨过去一定能得到无上的奖赏。一次又一次他以为自己跨过去了,一次又一次他回过头发现这个难题还缠在旁边。

主的意思难道是拥抱这个难题吗。

 

“艾默里克!”

这是艾斯蒂尼安的声音,大概是在客厅里。他是少数有艾默里克家里钥匙的人——毕竟是服兵役时的战友,而现在是艾默里克的私人保镖。这人不拘小节,但也不是不懂礼数,这么冲进来大喊大叫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艾默里克对泽菲兰使个眼色,关了地下室的灯,走向客厅。

“艾斯蒂尼安,这么慌慌张张的可不像你,出什么事了。”

“是调查组的人。”艾默里克刚出现在楼梯口,艾斯蒂尼安就大步迈了过来,神情严肃。虽然这位青年平时也不是嬉皮笑脸的类型,但现在的神情确实格外严肃,艾默里克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这些坏事早晚会来的,只是先后的顺序而已。

“冷静一下,先告诉我,敬爱的调查员先生们今晚又来突击调查什么。”

他能想到的原因不下十种,当然难免会有疏漏,不过足够涵盖大部分的可能性。

艾斯蒂尼安的答案解释了他为什么会难得地激动:“他们说接到了举报,说你窝藏逃犯。艾默里克,你不会雇佣我来保护一个逃犯——那个逃犯——对吧。”

“艾斯蒂尼安,我是雇佣你来保护我的,这一点不会变。”艾默里克真诚地说,“相信我,即使那个逃犯真的就在这栋房子里,你要保护的也只是我。”

这倒是艾默里克的心里话,艾斯蒂尼安被他蒙在鼓里,所以不能让不知情的他受更多惩罚。也许这种欺瞒其实是更深的罪过,并且缺少实际的保护力,但即使能稍微减弱艾斯蒂尼安的负罪感,那也是不赔本的买卖。同时,这句话的安抚效果很显著。年轻的退伍士兵原本竖起的眉毛放了下来,对雇主耸耸肩:“我相信你。接下来是让调查团相信你。”

“我会的。”

艾默里克点点头,走向正门。

门外已经占了七八个人,无一不是整洁的黑西装,仿佛是刚刚结束了加班的公务员,院子外面则站着一群警察,被艾斯蒂尼安的手下们拦在外面。

“夜安,先生。我想我们之前见过面,您姓莱特,是吗?”

艾默里克主动向前一步,伸出右手。

为首的短发男人点了点头,认真地和艾默里克握过手,说道:“很高兴您还记得我。夜安,博雷尔先生。我们接到电话举报,您的府上藏匿了逃犯。我们不愿意相信您这样诚实的男人会做这种事,但职责所在,请允许我们入内搜查。”

说完,他挥挥手,身旁的另一个人拿出了搜查令。

“我当然可以让您搜查。那之前请允许我问您一个问题,”艾默里克后退一步,似乎要让路,但仍然挡着门,“是谁做了这种令人不齿的行为?我的行事风格,您明白,我宁愿他当众指控我,而不是在背后搞小动作。”

“我们有义务保护举报人的隐私,”莱特示意助手收起搜查令,眼神看向艾默里克身后的客厅,“当然,有些情况下,我们不得不暴露举报人的部分信息。这点上请您谅解,通常我们还是按规矩办事的。”

“那么,是什么情况呢。”

莱特直视着艾默里克的眼睛,眉头紧锁着。

“根据我们的追踪,举报您的电话,正是您客厅里那一部,先生。”

艾默里克呆住了。他属于脑筋灵光的那一类人,了解到发生了什么只需要半秒钟,而半秒钟过后,他脑子里的第二个念头是:政治家要谨言慎行。

“……我不太明白,您的追踪真的没有出错吗?”

“我们也非常希望是追踪出错了,所以请让我们进入您府上调查,还您一个真相。”

那就更不能让他们进来了。艾默里克其实早就做好了调查团上门检查的准备,地下室有路可以出逃到后院,再从后院另一个地方可以跑到外面去,但现在,他十分确信,泽菲兰不会用那条路的。

他的理想正把自己关在地下室里。这糟透了。

“博雷尔先生?”莱特向前了一步。

“……不,没什么,我在想这是怎么回事。”

但没什么合适的理由能阻拦调查团。艾默里克的脑子确实属于灵光的那一类,但现在他必须承认自己有些慌乱。

“也许是有人潜入府上打电话举报,以此诬陷您,只要检查一下电话上的指纹就知道了。”

莱特比划一下身后另一位助手,那个男人手上领着箱子,看起来非常专业。

“我想不会的。艾斯蒂尼安忠于职守,不会犯这么大的错误,一定有别的地方弄错了。”

“博雷尔先生,您是个诚实的人,我们相信一定能还您一个清白。”

莱特正看着他的眼睛,艾默里克确定。这个男人经受过专业的训练,这种程度的敷衍应付不了他。也许是目前为止自己表现出的动摇还在合理范围内,莱特并没有明显的怀疑,可是,艾默里克进退两难,露出破绽恐怕是迟早的事。

“感谢您的信任,先生。”他后退一步,让出了路,“请吧。”

希望泽菲兰现在已经走了。如果他想走,现在一定已经走了,如果他不想走,那么再拖上一百年也不会走的。

和理想是一样的。

“那么,感谢您的配合。”

调查团列队走进了房子,随即散开,很专业地各处搜查。捡拾毛发,提取指纹,寻找皮肤碎屑,细致入微,连地板缝都不肯错过。

“艾默里克,你真的没有吧。”艾斯蒂尼安小声问他。

“艾斯蒂尼安,我不会害你的。”

“别犯傻了,我是怕你害了你自己。”

艾斯蒂尼安说完,转头就走了,嘴上还斥责着那些粗手粗脚的调查员:“那台钟有一百年历史了,你们手放轻点。”

艾默里克笑着摇了摇头。莱特一直在布置现场,但他显然没有忘记监视房主。

“先生,我们可以看一下地下室吗。”

艾默里克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在避免看向地下室的方向。

“没什么可看的,是派对的准备间,还有点杂物间,朋友聚会的时候用的。需要的话,我去楼上找一下钥匙。”

他说完转身上楼,莱特一直跟在后面。

如果泽菲兰没走怎么办。艾默里克在卧室里翻了三个抽屉,莱特一直站在后面看着他。

“也许触犯了您的隐私,请您见谅。您的房子里有密道么?”

莱特突然这么发问。艾默里克转头看他,倒是并不惊讶:“我想,这并不违反相关法规,对吧?”

“您别介意,只是我个人的一点点好奇心。”莱特对他摊一下手,“像您这样的政客,我不能说是谁,但很多人都做了这一手准备,并不奇怪。”

“不瞒您说,我也从别人那听说过……好的,找到了。是这个。”

他说到密道,是怀疑自己在给地下室的人拖延时间么。确实是,但他已经翻过两个房间了,再拖延确实不妥。

“感谢您的配合。”莱特上前来接钥匙,艾默里克却没有递给他。这让调查官挑了挑眉毛:“博雷尔先生?”

“我去开吧,那扇门的锁不太好用。”

艾默里克说着,把钥匙揣进他了自己口袋里。

莱特没有反对,退开一步给房主让了路,两人一起下楼,然后又下楼,一直走到地下室门口。他们到达门口时,莱特身后又多了好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还有警戒的艾斯蒂尼安。

“我来吧,艾默里克。”

“不,谢谢你,艾斯蒂尼安,我自己来。”

泽菲兰,抱歉。

 

他打开门,警卫同时拉他向后退,而门的另一头仿佛预见了这些动作。门板突然打开了,一只苍白的手猛伸出来抓住艾默里克,电光火石间,健壮的议员就被纤细的逃犯控制住了,一把刀同时抵在了艾默里克脖子上。

“后退!”泽菲兰在艾默里克耳边吼道。

包括艾斯蒂尼安在内,狭窄的楼道里立刻出现了无数的枪口。艾默里克还没见过那么多枪口,他不确定泽菲兰有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可能有吧。

“泽菲兰?”

“都后退,在这么窄的地方,即使是跳弹也很容易误伤议员先生,对吧?”

艾默里克举起双手,示意投降。他明白现在事态失控了,或者说,事情可能正如泽菲兰料想。

莱特被持枪的调查员们挡在后面,仍然在人墙缝隙里露了个头。

“泽菲兰,你逃不掉了,越早放弃越可以减轻你的罪孽。”

“后退,或者开枪吧,这里的罪人不止一个。”泽菲兰像是没听到警告,“艾默里克,可惜,你本来应该是个好人偶,最后还是反抗我了。调查员先生们,既然你们自诩断罪者,又正好我们两个都是罪人,那就开枪吧。”他说着,刀就顶在了艾默里克的脖子上。刀锋凉透了,艾默里克从骨子里感到凉意。他仿佛在那些黑洞洞的枪眼里看到他的难题从他头顶一跃而过,然后奔跑着跳进万丈深渊。

“泽菲兰,你冷静下来。”

“我很冷静艾默里克,我很冷静。我理解你背叛我,到提案为止你都很听话,但你还是背叛我了。”

泽菲兰的声音并不冷静,这也许是他的演技,也许并不是,但那腔调让艾默里克想起另一个人——已经伏法的沙里贝尔,和泽菲兰一起受审的男人,在法庭上仍旧高傲自大,仰着头颅。

“我没有背叛任何人,泽菲兰。”

“你最好是没有背叛任何人,最好永远不要,因为我知道这滋味。”

如果是沙里贝尔,现在他至少要在艾默里克脖子上留一道血迹了。泽菲兰真是没有演技的男人。

艾默里克看向黑压压的人群。人群确实在后退,但艾斯蒂尼安没有,他反而身体前倾,显然想好了行动路径。艾默里克闭上了眼睛,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眼里到底是什么情绪。

莱特调查员又喊道:“泽菲兰,你怎样都逃不掉的,看在博雷尔先生无论是否自愿都帮了你不少忙的份上,做正确的事。”

“什么叫正确的事,”艾默里克听到了泽菲兰话里苦涩的笑意,“历史会告诉我们什么叫正确的事!”

 

刀锋远离了,然后是一声枪响,艾默里克被老友的手拽离那个逃犯,然后又被警卫们层层包围起来。他回头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狭窄的走廊里挤满了高大的黑衣男人们,那纤瘦的躯体似乎消失了,一点声音都听不见。

“艾默里克先生,”莱特上前,递给他一条助手拿出的毯子,“在您家里发生这种事情我很抱歉,请先和我们离开吧,这血和子弹的味道不太好闻。”

“……谢谢您。”

他又一次回头,只有艾斯蒂尼安银白的马尾辫甩了一下,再也看不见其他熟悉的面孔。

 

军情泄露案最后的逃犯被击毙,调查表示穷凶极恶的逃犯挟持了议员先生,逼迫他不得不做出违心的提案。已经因案件引咎辞职的托尔丹先生在接受采访时再次为自己用人不当表示歉意,并希望受到事件影响的博雷尔议员尽早走出阴影。

“艾默里克,忙么?”

议员先生关掉了办公室里的电视,他的好友艾斯蒂尼安没敲门就走了进来。

“还好,露琪亚刚刚拿走关于国庆日活动的提案申请,有什么事?”

艾默里克从办公桌后站起来。今天他打着浅金色的领带,和天蓝色的领带夹。

“那就是不忙?”艾斯蒂尼安点点头,“走,你该吃午饭了。”

“不,我想现在也才十二点半……”

“你该吃饭了,心理医生让我和露琪亚监督你的饮食作息,对吗?那么现在是吃饭的时间了。我去楼下开车,等你三分钟,忙碌的政治家。”

议员先生苦笑着收拾好办公桌,把文件锁进抽屉里。然后想起了什么,从文件下面抽出一张照片,大学橄榄球队的合影。

“艾默里克先生,是时候该去吃饭了。”

这次是露琪亚的声音。艾默里克笑着摇摇头,把照片放回去。

“抱歉,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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