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的纸壳箱

节操喂狗,狗不吃只好捡回来
内心是个无洁癖无下限的人,只是爬墙动作太慢容易被卡住

【三日一期】化茧成蛾(人外+刀子注意)

首先恭喜我有明有梅为所欲为了!
然后这是出梅林的群内点文之一,哎呀好事要同喜同喜!
总之就是人外+刀子注意,同志们辛苦了巴巴托斯真好吃!(?)

以上ok就可以下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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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期一振先生的亲人最后同意了,但是您只可以从他的个人资产中继承一件。” 
“谢谢,你尽力了。” 
 
顶着金秋十月的凉风,三日月宗近来到这间旧宅子时,穿着浅蓝色的毛衣和衬衫,跟一屋子黑西装格格不入。他平时是个很识时务的人,今天却故意要穿恋人送他的情侣装,到底是个什么心态,他不太说得好。 
男男女女围在大厅里,实木壁饰还没修好,这会儿还露着焦黑的墙面。听到大门推开的声音,几个少年转过头,红着眼圈,正要迈开步子扑向他,被他们的父母拉住了。 
金色头发、留着小辫子的年轻律师清清嗓子,打破沉默:“咳咳……三日月学长,午安。” 
“午安,小狮子,劳你费心了。” 
三日月笑着上前,然后他站住了。四周充满了压迫,剪影一般的黑暗围住一张桌子,这构图像是在哪见过。死岛,对了,有这么一幅画来着。 
“非常感谢各位的宽宏大量。”三日月鞠躬,脸上没了表情,“谢谢。” 
没有人回应,除了少年们偶尔的啜泣,这房间安静得像坟场。小律师上前扶起学长:“那个……您还是来看看吧,都在桌子上了。” 
“麻烦你了。” 
他起身,在注视中站到桌边。木纹的大圆桌上零散躺着几件小杂物,三日月逐一仔细地观察过去,努力不去感受挑选者的恨意。 
 
最远的位置,一团扭曲的金色金属中间躺镶嵌着一粒碎裂的红色宝石。三日月认识它,那不是宝石,不过是一块染色玻璃,那金色也不是黄金,不过是黄铜。那曾经是他的戒指,后来变成了恋人项链上的坠子。他们会把这件东西留给他,因为觉得这东西很便宜吧。 
那是一次上流阶层的联谊聚会,三日月是再怎么顶级的匠人,也不是总有机会参加的。非常偶然,只是朋友的同伴临时有事找他顶数而已,他才得以在楼梯下的角落里看到那个偷偷喝果汁的一期一振。那个孩子是第一次遇到接受自己性向的人,他像是找到枝丫的小鸟一样,不自禁地抓住三日月的手,两枚小拇指上的戒指撞在了一起。 
 
三日月把视线挪开了。下一件东西是一只焦黑的耳塞,他认得,那是他自己的东西。每次作品最后交付之前,总是容易神经紧张,偶尔会晚上睡不好,一期一振一次出国开会回来特地送他了一副隔音耳塞。但三日月还没用过,每次睡不着,一期一振都有别的办法让他睡着,像哄那些亲戚家的弟弟似的。 
想到这里,突然很想现在就搂住他。 
 
他揉了揉眼睛。下一件东西他不太想看。半只摔碎的陶瓷不倒翁,不倒翁倒是没什么特殊,只是,那可怜的小物件是一期一振摔碎的。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温和文雅的青年如此愤怒而悲伤。他摔了电话,不做声地在房间里踱着圈子,三日月只插上一句询问,他却突然找到爆发点一样摔了这个不倒翁,然后才自暴自弃地回答他说:不同意,他们无论如何都不同意。 
直到现在,他们仍然不同意。 
 
三日月垂下眼睛,视线也略过了下一件东西。他熟悉得很,那扭曲的银色物体,是他的眼镜。工作时候用的,镜片松动了,索性又买了新的。其实三日月对眼镜的样式并不介意,但一期一振好像很喜欢看他戴银丝眼镜,只要给那孩子得了机会,相机里总能多几张匠人专心工作的照片。 
 
一件烧得扭曲的昆虫小雕塑,他们旅游时在外地买的。景点的旅游商品很贵,不划算,做工也粗糙,但喜好民俗和艺术的两人捧着它,从造型聊到传说,从现实聊到幻想,聊得错过了下午预定的表演,一期一振有点不高兴,把三日月的那份下午茶也吃掉了。 
 
相册,烧了一半去,剩下的部分,里面一张照片都没有。 
白瓷盘子,还算完整,是他们在院子里喂鸟用的。 
 
一块劈开的石头,断面上有雕刻,但石头被烟熏火燎过,现在看不清楚。那次,三日月记得,一期一振和生意伙伴打赌说这块石头很贵,特地拿回来才切成两半。一期一振赢了,石头里面确实什么都没有,但三日月的雕刻让这块石头价格翻了不知多少倍。切开的两块石头都受到了匠人的精心雕琢,这块是三日月的石头,另一块应该放在一期一振的办公室里,只是,幸存者大概没机会再确认了。 
 
三日月在桌前久久站着,谁的手表滴答滴答走着,窗外麻雀的叫声渐渐盖过时钟,闹钟一样提醒他到喂食的时间了,小家伙们都记得。 
黑色的人群被鸟叫声扰乱了,他们开始左右张望,就像是春神降临在死岛上,冰雪下的蛹第一次见到春天。几个孩子喊着要去喂鸟,挣脱了父母的手,掰开口袋里剩下的面包撒在阳台上。三日月抬眼看过去,嘴角弯了起来。 
“那,我只要这个就好。” 
三日月捡起了一只绿色的茧。这只茧已经死了,一期一振的弟弟原本养来写观察日记,但不知哪里养得不对,季节过了很久,也没有蝴蝶爬出来。孩子哭着来问哥哥,哥哥只说是交给自己养几天,等蝴蝶爬出来就告诉他,但蝴蝶一直没有爬出来,到最后也没有。 
也许就是永远也爬不出来了。 
“就让我留着做个纪念吧。” 
 
回到独居的老房子已经是黄昏了,匠人翻出了一只幸存的江户切子,市场价格到底有几个零他也说不好,但那只死去的茧衬得上这个价格。 
三日月郑重地把江户切子摆在客厅的五斗橱上,盘底铺上一层干花和香料,才把茧小心地放在正中,仿佛有一天它会像凤凰一样在火焰里重生。 
 
老房子不大,独门独户,两层楼不过也只有一百多平方米的面积,很多工作在这折腾不开,但他还需要在这里呆一阵子,等到一切手续清理干净,才能…… 
才能去哪呢。 
电脑里,手机里,脑海里,过去的记忆太多太多,不想去碰,也不想遗忘。三日月坐在原地,开始雕刻一段黄杨木。 
滴答,滴答,滴答。 
地球和时钟一起旋转,黑夜像木屑一样散落下来,覆盖了地表。 
滴答,滴答,滴答。 
刻刀划伤的手指停在木块上,染上了一片红斑。 
 
就算没有耳塞,这里也太安静了。 
 
他离开狭小的工作室,去清洗伤口。走廊一如既往的狭窄,灯泡一如既往的老旧,下楼时台阶也还是会吱嘎作响,水龙头里的热水还是要很久才能流出来。三日月笨拙地洗干净手指,血还停不下来,看来创口有些深了,需要包扎一下。医药箱……放在客厅来着吧。 
于是他走出卫生间,客厅的方向传来了“扑通”一声。 
小偷吗?他精神紧张起来,随手抓了卫生间里的笤帚做武器,一步步挪向客厅。 
 
他看到了一双赤裸的脚,脚踝的形状很熟悉。 
他看到了一对翅膀,橙黄色的几丁质翅膀,扭曲着黏在一起,还没有展开。 
他看到了天蓝色的短发,一对毛茸茸的橙色触角生在耳旁。 
他看到了那个青年在一地半透明的粘液里撑起身子,睁开了金色的眼睛。 
视线对上了。 
他看到死去的蛹孵化出了爱情。 
 
青年的翅膀花了大概一个小时才干透、展开。翅膀是鲜艳的橙黄色,生着透明眼斑,毛茸茸的翅膀轻轻振动,不小心就碰到了沙发。 
“别弄伤了翅膀。” 
三日月牵起青年的手,青年就乖巧地停了下来,转过头看他。 
“是一期吗?” 
他金色的眼睛含着笑,点点头,又伸出手,搂住了三日月的脖子,羽毛般的触角轻抚在脸上,有点痒痒的。 
“一期……” 
是这个气味没错,一期的气味。 
“……我想你……” 
青年也点点头,搂得更紧了。 
 
三日月后来就没有再出家门,每天待在旧房子里。他最近以蛾为题材的小型作品越来越多,主题如此鲜明连贯,反而吸引了不少注意力,有评论人来访问,他都回答同一句话。 
“希望所有黑暗里的爱情都能化茧成蛾。” 
从蛹中化出的一期一振再也不需要为外界事情操心,也就没了杂念,每天就那样拖着翅膀,在家里赤身裸体地行走,照顾不擅家务的三日月。只是,他的性子也真的像一只蛾了,他不能说话,白天总是缩在三日月的床上,夜晚才出来,喜欢吃甜食,对交配的欲望无比强烈。 
唯独一点不一样,他怕火,怕到每天都要固执地去关掉煤气阀。于是三日月吃了一个月的外卖,没有一句怨言。 
“一期,朋友送了枫糖,要不要尝尝?” 
他的一期正骑在他身上,沉浸在宣泄后的晕眩里,一对触须悠然摆动着,隐约传来一种无色透明的味道。 
也许那就是荷尔蒙的味道。三日月想,然后坐起来,搂住他,接吻,唇齿间满是甜味。 
“想吃枫糖吗?” 
他点点头,三日月笑了。 
 
一期一振在旁边一勺一勺吃着枫糖,三日月手上一页一页翻着日历。一个月了,从金秋到深秋,不过也就一个月的时间而已,然后冬天就快来了,再然后就是一个新的春天。 
“一期。” 
他停了勺子,抬头看过来。 
“从你回来,就要过了一个月了,真快啊。” 
他想了想,点头笑了,那羞涩而幸福的笑,三日月曾经以为再也看不到了。 
“你不会再离开了吧。” 
一期一振摇了摇头。 
“真的不会吧。” 
他又摇了摇头。 
再三追问过,三日月叹口气,自嘲地笑着说:“哈哈,我很啰嗦吧。但是,你真的不会突然走了吧。” 
一期一振安静了一小会儿,努力地张开嘴,一开一合似乎不听使唤。 
但他努力念出了几个字。 
“我,不,走。” 
 
十一月,风越来越冷,房间也比不上平常暖和了。也许是赤身裸体有些受寒,一期一振病了。他的翅膀渐渐失去光泽,细毛脱落,身体也在渐渐虚弱,整个人提不起精神,经常躺在三日月的床上,一整天都离不开。 
“一期,你到底怎么了?” 
但无法言语的恋人不回答,只是苦笑着,牵起三日月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很凉。 
 
在十一月的某个周日。 
冬天越来越近,冷风开始吹走最后的暖意,执意要为一整个冬天铺路。 
哪怕是这场火也不能阻止。 
三日月的老房子,毫无预兆地烧了。邻居们眼看着那古旧的建筑几乎是一瞬间就被火舌吞没,浓烟滚滚,在消防车到来之前,这栋二层的小楼,就已经被烧得干干净净。 
有人说,有人看到那位艺术家的火里飞出了凤凰。 
有人说那不是凤凰,是一群蛾子。 
事实究竟是什么样子,谁也说不清楚了,只是废墟里没有找到尸体,只留下了数十枚鹅卵石般的石球,奇迹般毫发无损。 
消息上了新闻,一位昆虫爱好者偶尔看到,嘟囔了一句。 
“好像薄手火蛾的卵啊。” 
 
之后,故事便完结了。冬天如约而至,春日又轮回再来。大地依旧生生不息,那些诞生在黑暗中的爱情还在蛰伏着,等待化茧成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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蛾子的原型请……自行搜索一下,不让带外链而且怕有人恐虫

是母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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